[豆腐猪/万维]美食情缘（上：柠檬挞）
Summary：
沉迷无麸质饮食的甜点师莱万多夫斯基为了美食事业的顺利进行，决定寻找一位合格的试吃员。但他并不知道，他的人生从此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一个关于万子哥之前也爱吃甜食，以及他让加维管控饮食的脑洞。
还是大型浪漫爱情喜剧向。
祝看到的朋友们新年快乐啦，过年吃点甜食，嘿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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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：柠檬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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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名成功人士，罗伯特·莱万多夫斯基属实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烦恼。他事业有成且独身，简直是简·奥斯汀最喜欢写的那种有钱公子。虽然也偶尔招致业界嫉妒的诋毁，但改变不了他账户里源源不断的进账。
可惜，成功人士莱万多夫斯基正被他波兰老家的合伙人骂得狗血淋头。
“你能不能用点心，”什琴斯尼气得在桌子间转圈，“自己搞无麸质饮食就算了，不会真的不要这份事业了吧。”
莱万耸耸肩，面不改色地往焦糖苹果风味的仿真夹心蛋糕胚上裹白巧克力脆壳。“我累了，”他讥讽着说，“毕竟我们的顾客只是为了一个名字，甚至分不出树莓和草莓的风味区别。”
帘子拉动的风声适时打破了什琴斯尼的说教，德容端着新烤出来的巧克力螺纹可颂走出来。金发的荷兰人身姿细长，黑色的围裙围在腰间，厨师服的袖口挽到手肘。
他一边把可颂塞进橱窗，一边用语言表示自己的不满：“那也不是你不思进取不研究新品，还跑去用无麸质挑战美食家神经的理由，罗伯特。”
酥皮摩擦着油纸，发出酥脆的响声。德容用力关上柜门，靠着透明橱柜摘手套：“我可不想再被八卦小报描述成，你受了情伤远离德国之后，在西班牙找的金发前男友替代品。”
1
事实就是，莱万多夫斯基作为一个闻名业内的甜品师，正在经历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。
和情史无关。他在德国当然有一些过去，但是并没有那么纠结。现在他来到西班牙，是为了开拓更大的市场——德容是他新找到的帮手，在巧克力方面很有研究。
只是，很罕见地，他对甜品失去兴趣了。
那些甜蜜的东西被美食家吹得天花乱坠或贬得一文不值，好像一块小小的芒果慕斯必须要交出整个世界的真理。但放在慕名前来的顾客那里，它们只是好看的装饰——拍两张照片，然后一口吃掉。
信息时代对食物也图片化和信息化了，这位波兰走出的甜点师对此感到挫败。他开始怀疑，无论他有没有在苹果派里把控好肉桂的占比，是不是采用的无麸食谱，该追捧的人还是会追捧，而不喜欢的仍然不会喜欢他。
所以，莱万把融了金箔的焦糖淋面覆盖在仿真苹果的脆壳上，巧克力苹果梗为这道“分子”美食添上最后的点缀。紧接着，他满不在乎地脱下厨师服，拎起扔在靠椅上的黑色西服外套，在什琴斯尼无休止的抱怨中提前下班。
他需要一杯黑咖啡激活自己的味觉神经。
2
巴勃罗·加维拉刚刚领到自己的兼职工资，决定用美味的食物犒劳自己的努力。他今年大一，刚刚成年，对美食的爱好仅限于甜点和碳酸饮料。
街边最高贵的那家甜点师店一大早就排满了等待的人，不过他并不在意。作为朋友们公认的“金舌头”，他知道出产最美味咖啡的地方，往往也有最美味的小蛋糕。
所以，加维拉走过激动的人群，走向边上那家不起眼的咖啡馆。排在前面的男人比他高些，穿成套西服，低声要了一杯黑咖。
加维拉想，这就是好友佩德里整日吐槽的成功人士——“那种低调的奢华，其实处处都是钱的味道”。正想得入神时，男人转身，来不及闪避的他正好用鼻尖撞进对方的胸口，嗅到一点柠檬的酸味和雪松的冷，包裹着烟熏的乌木。“连香水都这么刻板。”加维心里想着，嘴上却说：“不好意思先生。”
对方笑了笑，他抬起头看见一双宝石袖扣般的蓝眼睛：“也许你应该更小心些。”
“他的西装甚至还是双排扣的。”加维腹诽着对方英伦式的端庄，恍惚着要了一份柠檬挞。
3
吃下第一口时，加维觉得有点儿不对，但说不上来。
他想着也许是太久没有来了，于是用叉子狠狠戳了一大口。排在前面的男人座位面对着他，看见他的狼吞虎咽，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摇了摇头。他并没有管这些，只是专注地盯着眼前这份可怜的柠檬挞废墟，试图找到答案。
服务员走到他身边收拾其他餐桌。加维拉抬起头，有一种委屈的疑惑：“你们的柠檬挞换配方了？”
服务员表示他也只是兼职，并不知道其中奥妙。男孩有些挫败地将头靠上桌面，双手无力垂着，像两条漂浮的海带。而前方投下一片阴影。“西装先生”毫无边界感地戳下一小块挞皮，和内陷一起送进嘴边，问他：“你发现了什么？”
加维没来得及管对方称不上得体的行为，有气无力地细数一颗柠檬挞的罪行：“挞皮有点太厚了，不够酥；奶油加了太多的糖，盖过了柠檬的风味……”
他还没来得及说完，先看见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张名片。
“罗伯特·莱万多夫斯基，甜点师，”那个不太礼貌的，漂亮蓝眼睛的主人这么说，“你有没有兴趣接受一份工作？”
4
这就是加维拉抛弃他之前那个克扣的老板，投奔充满着奶油味道的新生活的过程。但他看起来并不那么开心，坐在佩德里对面吃学校餐厅的意面，愤愤然咬着叉子。
佩德里比加维大两岁。作为优秀的金融学院大三生，正充分感受资本家的压迫，同时迎接着各种资格证考试。他沉稳的性格让他从小就成为加维拉人生路上的半个导师与保护伞。
听完这个初遇故事，这位繁忙的好学生满意地点点头，从炒饭里数出青豆，说：“至少现在，我们不用担心你是不是卷入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。”
他说的是，前几天开始，加维拉一放学就奔向校门口，那里停着一辆墨绿色的跑车。穿深蓝色马甲的男人打着蓝红黑三色领带，西装裤笔挺，靠在敞篷车流畅的线条上。鼻梁上架着墨镜，偶尔看一眼表。
“至少，一个愿意接员工放学的老板？我会管他叫一声爸爸的。”佩德里说，回忆起自己昼夜颠倒的打工生涯，带着黑眼圈真挚地叹了口气。
“但是，他在其他地方也总是试图用家长的方式管束我，”加维拉皱起眉，鼓起的脸颊像一只小仓鼠，“简直比我亲爸更恐怖。”
5
真要说起来，加维拉并不是在口出妄言。在答应下那份突如其来地、看起来很轻松的新品试吃工作之后，为了测试他的能力，莱万将他带回店里，做了一份堪称完美的柠檬挞。
奶油的柔和并没有盖过柠檬的酸涩，反而为它增添了一份清新。挞皮是完美的三毫米，烤出恰到好处的浅棕色。他惊讶地发现，最底下的慕斯夹心增添了薄荷的风味，像沁人心脾的春天。
加维坐在后厨混乱的半成品之间，满足地吃完了一整个柠檬挞，甚至没有放过掉落在盘子边缘的挞皮碎。正在他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份纯粹快乐的工作时，莱万伸手试探着已经冷却的蛋糕胚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：“接下来你应该少尝试碳酸饮料，或者其他含有人工糖精的零食，保持舌头的敏感。”
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他吃了一惊。对于刚刚升上大学的男生来说，这样的忌口无异于一场残酷的惩罚。但加维发出的抗议宣告失败。因为莱万用新鲜出炉的蒙布朗蛊惑了他。
波兰人熟练地用勺子挖出奶油橄榄，装点在甜甜圈外形的夹心蛋糕胚上，点缀以松弛的栗子奶油线条。花瓣覆盖着糖片，金箔闪闪发光。他想起刚刚那块柠檬挞，和即将到达账户的工资，决定忍辱负重。
“再说了，我偷偷吃他又发现不了。”加维想。
6
可惜，年轻的男孩低估了一位坚持控制饮食的专业甜点师的专业程度——以及鼻子的灵敏。他们度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，加维因此放松了警惕。那天他的课比较满，眼看着免费食堂的人逐渐变多，加维抛弃了日益疲惫的佩德里，转头去麦当劳点上一份打包套餐，奔赴甜品店。
但那天的市内交通显然有些抱歉。他气喘吁吁地推开店门，将快餐袋开口放在收银台前。正在和德容讨论巧克力展品的莱万抬头看他一眼，突然面色一变，捂着嘴跑进后厨。
加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，刚想问自己这份工作是不是朝不保夕，就听见在边上对着账本碎碎念的什琴斯尼抬头瞥了一眼，冲他摆了摆手。
“没事，”这位莱万多年的老朋友处变不惊，“他只是太久没吃正常人的食物，闻到汉堡会想吐。”
为着自己的口腹之欲与光明前途，加维试着把那份已经冷却的快餐藏起来。他冲着掀开帘子出来，面色有些苍白的莱万呲着牙笑了一下。对方只是拿水漱口，对他说：“你最好没有喝可乐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没来得及狡辩，肚子先发出咕噜的一声。店里其他两位成年人没忍住笑意，而他通红的脸也像刚刚落进果酱锅里熬煮的草莓。
但莱万只是上来摸了摸他的头，把他带进后厨，做出了一份，让他未来一年都不会再想起这道菜的终极豪华版本千层面，填满了芝士、蘑菇和鲜艳的蕃茄膏。他在对方不赞同地注视下，有些心虚地把整份奶香得过于腻味的意大利菜塞进嘴里，几乎感觉有些恶心。
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笑了一下，拍着他的背顺气：“吃慢点，加维，这是你一个人的。”
发觉对方并没有生气，加维大胆地抬起头，含着食物的嘴含含糊糊地发出粘腻的抱怨：“我只是没来得及。”
莱万并没有什么表示，好像接受了对方什么都没解释的道歉。当天晚上，加维接到对方的短信，问他第二天的课表。
“去监督你路上的饮食。”屏幕对面，严格的波兰人补充道。
而现在，坐在莱万车里，他已经很习惯地将头靠在那不知道价值多少个零的头枕上，感受怀中米色抱枕的柔软。今天，好心的甜点师给他带了一只开放式贝果，生菜叶上点缀着培根和芝士碎。
加维咬下一大口，扭头去看风中莱万鼻梁挺直的侧脸。他突然想起听完他的抱怨之后，佩德里的评价。
“你最近提起这个名字的频率太高了，”好友试图分析他的情绪，却不免带了些幸灾乐祸，“他对你很特别吗？还是你对他很特别？”
莱万好像感受到他的目光，用手指勾下墨镜。那双蓝眼睛突然闪进他的虹膜。加维感觉他的心突然像小鹿一样奔跑起来。
“上帝啊，”年轻的男孩想，“我可能爱上他了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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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
仿真苹果的灵感来源于b站【倒闭甜品店老板的甜点课】焦糖苹果，关于焦糖的一切-哔哩哔哩】 https://b23.tv/ZJn9bXf
柠檬塔的薄荷风味来自之前看过的资料，找不到了。
万子哥的香水描述的是祖玛珑的乌木与佛手柑，中性香。
文中的栗子蒙布朗造型来源于《东京大饭店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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